萝花空折

爱是远离

「琴兰」 焦糖星

attention:架空背景,ooc预警,谨慎阅读。

🐳指定BGM 焦糖星 (又是题文无关的一篇)


  最近的战况激烈,尽管大家都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但兰觉得局面已经隐约失控了。

  药物非常短缺,没有麻醉就进行手术快成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了。饶是身经百战、受够了痛苦的士兵,也在手术之中控制不住自己,兰和同事们可苦坏了,在手术里挂彩都是小事,最要紧的是不被传染,要知道酒精可稀缺了。

  当然也有疼昏过去的,这样子的倒省了许多力气,兰有时会心有愧疚地希望所有需要手术的人都昏过去。可104号床的黑泽阵先生不一样,他手术的时候一声不吭,只有沉闷的呼吸声。

  他的右腿被流弹击中,加上腰腹的伤,被人用简易的担架抬回来的时候,当时连医生都认为没有手术的必要了。

  可是架不过他的战友苦苦哀求,高大粗壮的男人泪流满面,兰本就不忍,也在一旁好声相劝。两面夹击,医生只好表示再看看,发现他胸部还有微弱的起伏,瞳孔没有扩散,大手一挥,决定手术。

  在十分简陋的条件下,截肢却很轻易地完成了。兰用她仔细挑选出的最干净的绷带包扎时,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上,还有一双如火焰般的眼睛,兰心下了然,手术的成功离不开他自身的贡献。

  手术结束后,也就是这两天,他起烧了,实在是没有药多出来,兰只好打一盆水,用两个湿毛巾轮流搁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。兰心里记挂着他,主动承担下守夜的工作。

  夜晚来的早,兰就提着巡查灯巡视一圈,最后坐在他的床边,把巡查灯调暗,兰一边换毛巾,一边轻声询问他一些问题。

  听到他干涩的声音,兰端来一杯水。还没等到他喝上一口,兰就听到了悠悠颤颤的呼唤声,是病人在呼唤奥克兰护士。大概是没有应答,呼唤声越来越尖利,原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也添上了几分怒意,更有脾气暴躁者破口大骂。

  兰踌躇不前,毕竟不是自己负责的区域,正在犹豫的时候,黑泽阵抬起他嶙峋的手轻轻搭在兰的手臂上,推了推,示意她过去。

  兰用她温暖的手回握他冰冷的手,也不敢用力,只是虚握。对上黑泽阵缄默的目光,兰柔声说:“我会马上回来的。”

  不一时,兰回来了,带着额头上的血迹,黑泽阵盯着那淋漓的血流,兰不自在地说:“他们可能是等急了,就扔东西吸引奥克兰,没有想到我来了,没事,不疼的。”

  果然,刚刚的动静不是巧合,黑泽阵叹了一口气:“赶快处理吧。”兰不舍得用太多酒精,略微沾了一点就包扎起来。

  黑泽阵没有说什么,只是支起身来,就着巡查灯的光细细看着她。夜色沉沉,兰就像在光芒里一样。

  兰洗掉手上沾染的血,重新坐下,腿上摊开一本薄册。“今天就读一篇好吗?奥古斯特医生可能会忙不过来。”兰看向窗外,现在是停火的时间,过一会儿伤员就会陆续或走或抬的过来了。

  黑泽阵点点头,兰尽量压低声线开始朗读,尽管没有任何伤员真正安然睡去。在这个没有炮火的声响的时间里,兰的嗓音是唯一动听的声音。

  “难道神明听不到人世的声响吗?我们至亲至爱的神明是不会、也不可能抛弃牠的信徒的。我们要相信一切的痛苦、困境都是考验……”

  “以上,就是全部了。”兰翻到目录页,“还有六篇没有读。”“那刚好,再过六天我就要转战区了,当然还会有两星期的假期。”黑泽阵的面容和缓。

  还有六天,兰的手指紧紧抓住书页,兰挤出笑容:“那我得更加努力地读好才行呢。”

  “还有,你的腿……”兰眼神躲闪,黑泽阵看着被子那明显的塌陷,挑了挑眉,“我不只有冲锋陷阵的能力。”

  兰原以为黑泽阵会回到后方,许多腿截肢的战士都是这样退下战场的;没有想到他会继续服役,说实话,兰很担心黑泽阵,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有幻肢痛。

  还有六天,他就要离开,到另一个战场。也许那儿的医生能给他安一个灵便的义肢,他能真正返回战场;也许他会当个指挥官,指挥别人在纷飞的战火里穿梭;也许他会死去,就像许多不知名的人一样。

  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,黑泽阵偏着脸,看向远处的树梢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  “兰,准备手术。”高大的安娜掀开破烂的帘子,冲着兰喊道。“来了。”兰赶快答道。

  兰急急赶去,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,看到黑泽阵挥挥手,无声地说了几句话。

  在巡查灯的照耀下,兰还算轻松地辨认出他的口型,他说:

  “等你回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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